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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派掌门

捕鱼记——渔民夫妇的真实海上捕鱼记录!!【申精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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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山东半岛最东端海域,一个春日的早晨。

  风平浪静,波澜不兴,海面象蓝色的绸缎铺向天边。要说出海,没有比这更好的天气了。

  

  老蔡的情绪一点没有因为这难得的天气而好起来,今天早晨,几个老伙计都没怎么有收获,有往深水区去的,没打到什么鱼,还有到较远海区的,收获也不理想,今天这笼子往哪下呢?老蔡费起了思量。

  

  与妻子合计一番,起锚,出海。

  

  海风很温和,丝丝腥咸,远处的环海路旅游线上大风车点缀着海岸。

  

  老蔡与妻子要放的是“弹簧笼”,笼子用来诱捕鱼、蟹,用臭鱼当诱饵。每个笼子里放一到两条臭鱼,这些臭鱼是买来的,二十元钱二十四斤,要节约着用。

  

  此处是半岛极地,曾被《中国国家地理》评为中国最美的海岸之一。船在穿梭,鸥在鸣叫,大海无垠,远山巍峨,此情此景,美的无话可说。老蔡和妻子早己熟视无睹,他们想到全是今天的收成。

  

  使船的费用不少,油价也挺高的,海洋资源日渐枯竭,象这样下笼子,两个人忙活一天,要好也就能剩一百块,常常就几十块钱甚至更少。

  

  观察海区的情况,看别人的网或笼放在什么地方,别纠缠上,要观察海流发方向,确保下笼与海流的配合。

  

  到地方了。老蔡的妻子把作为标记的浮漂抛下船,紧接着抛锚固定浮漂。

  

  虽然就是个近海放笼子,但海上作业不是绣花,动作要快,要准,必须挽起眉毛,登起眼,这里没人管谁是什么性别。

  

  老蔡负责驾驶,所有投笼的工作都有妻子完成。

  

  弹簧笼共二百五六十只,把笼子拉开,投饵,抛入大海。由于船在前行,所有动作一必需气呵成,没有片刻喘息的时间。

  

  偶尔线乱了,老蔡立刻停船,帮忙。

  

  第一个笼子到最后一个笼子的距离是二里半地,所有笼子全投进去,老蔡的妻子立刻将这一端的浮漂和锚抛下去。

  

  好了,现在老蔡的妻子可以休息了。老蔡驾船返航。这些笼子要过四个小时左右才收。

  

  渔村就在不远的地方,晨光里格外宁静、美丽。

  

  清明小长假,海景房里来了许多各地的游客,楼里的窗前不时有他们在使用望远镜的反光。老蔡说,城里人真会享福呀。

  

  老蔡今年五十五了,一个独生子,夫妻俩不舍得让孩子“干海上”,到城里的电子厂上班去了。老蔡的妻子说,孩子都三十多了,一直也没能在城里买房子,这对象的事情就一直没谈妥。就这么点心事了。

  

  孩子的钱我和老婆子一分也不用,他结婚了我每年还能给他个五、六千,多好个事情,可他自个不着急。老蔡的嗓门不大,却字字铿锵。似乎还有一声叹息,或者没有,是海浪的声音。

  

  船靠码头。老蔡夫妻清理船舱,收拾回家。老蔡妻子抱的是装鱼饵的泡沫箱,这个要带回去冷冻。

  

  希望,寄托在海上了。

  

  中午时分,老蔡夫妻早早来到码头,潮还没涨起来,这个时候海流的方向不对,需要等待。

  夫妻俩和同在等待的渔民拉起家常。谁家孩子出息了,知道往家捎钱了;谁那个小子在外面惹祸了;说的多是孩子的事情。

  

  时候差不多了,老蔡换上毛袜子。陆上再怎么热的天,海上这地方都寒得个厉害,在海上干30多年,阴天的时候管那个关节都疼,身子都木木楞楞的。

  

  老蔡的妻子边穿水裤边说:都说好天的时候出海给个县长都不换,那是自个安慰自个呢。有几个好天?只要有点办法谁干这个?

  

  解缆,出海。

  

  下笼的海区还没到,老蔡的妻子早早的拿起用来勾浮漂的钩子,她一会看看海面,一会看看船舱,检查作业前的准备。

  

  地方到了,拉起浮漂。船与海面有个高度,浮漂浸在海水里,后面还有挺长的绳子,老蔡的妻子拉起来挺吃力的。

  

  老蔡掀起机舱盖,安装上一根皮带,用发动机带动船头的绞盘,准备把弹簧笼“绞”上来。

  

  起固定笼子的锚。

  

  老蔡围上防水的大围裙,将绳绕入绞盘,绞盘启动。现在,收获的时候到了……

  

  第一只笼子出水,仅有一条很小的黄鱼。老蔡的妻子说:唉,有鱼就算好的,这些笼子有一小半得空。话虽这么说,口气里还是有些难掩的失望,可能谁都希望第一只笼子里有大鱼,开门红。

  

  笼子里捕到的鱼取出来、若有剩的鱼饵取出来、黑鱼直接放船板上、黄鱼放储有海水的鱼仓里养活着、把海带海星什么没用的从笼里取出直接扔入大海、清理干净笼子、把笼子压扁、回身把绳子有条理的放船舱一侧、笼子整齐的排在另一侧……以上这些要“风快”的做完,不能出差错,船在匀速的前行,绞盘一直在转,尚若一个笼子出问题,下面的就得耽误。老蔡的妻子动作如飞,五十多岁的一个妇女,真不简单呀。

  

  笼子不断的收上来,多是小黄鱼和小黑鱼,偶尔有一条大些的,老蔡夫妻会目光一碰,会心的一笑。那个感觉,非常甜蜜。

  老蔡的妻子不到二十岁就从外村嫁到蔡家,一晃30多年了。与大海相比,这船多么渺小,在这船上,三十多年,夫妻俩辛勤劳作,相依为命……

  

  黑鱼。野生的黑鱼比养殖的黑鱼颜色要白许多,味道鲜美许多。

  

  黄鱼被放进这个仓口里。

  

  空的笼子确实不少,这些鱼饵取出来,要再利用。

  

  紧张忙碌中。

  

  老蔡观察着流向,突然说:不对,要变风了。

  

  原来清澈的天空,变得浑浊了,海上的风明显“硬”了起来,平静的水面涌起浪花,海鸥尖叫着,高速掠过……

  

  这是南风转北风了。毫无迹象的情况下,转的这么突然,这么快。老蔡说南风水温高,上鱼多,今年的水温比往年同期低好多,鱼也就少了。他催促妻子加快动作,这风才刚刚露头呢。

  

  风说来就来,说大就大,平静的海面翻起细碎的浪花,风把浪花吹起,空气湿咸。船体左摇右晃,剧烈的颠簸起来。邻船加速返航了,汇船时对着老蔡大喊:紧点的收了吧。

  

  抓紧收笼。老蔡夫妻不再说话,全神贯注的紧张工作。海上虽然有船声、风声、浪声、欧鸣声,但却让人感觉那样的寂静,静的让人窒息。

  

  船摇摆的很厉害,但老蔡夫妻依然站立的很稳。老蔡说他辨别风向主要靠鼻子来闻。

  

  有半个小时的功夫吧,风向又变了,北转南,大海恢复了平静。

  

  风住了,海平了,老蔡的妻子累的坐到船板上,粗重的喘息。

  

  有一次在海上,突然换了北风,海浪掀起来,每个都得有二、三层楼那么高,船忽一下上了浪头,船底就中间贴着海水,船头船尾都悬着;忽一下跌进浪底,两面都是大浪立起的墙,海水呼呼的往船舱里泼……虽是个机器船,一点也动不得了,我和老头子拼命往船外舀海水,哪能舀的急?管弄么也不顶用了,我跪在水里,一个劲的祷告……

  那次回来,我跟老头子说,咱就是挨饿也再不去海上了,可没几天,又回来了。

  老蔡的妻子讲这些的时候,语气那么平静,好像说的不是自己,而是别人的故事。

  

  网笼全部收上来了。老蔡抱出装臭鱼的箱子,再把笼子里装上臭鱼,投到海中。这回投进去,要明早再来收鱼了,晚上进笼的主要是黑鱼和鳗鱼,黄鱼晚上就不出来了。

  

  忙乎半天的老蔡,点上一支烟。他每天都得看天气预报,看完了这个台的,再看那个台的,但这海上的事情,天气预报也“终归是有其限”,出海之前,与其它船的老大一起看看,出来了以后得时刻关注着点,再没别的办法了。“咱呀,一辈子当好人,老天爷有眼呀。”

  

  老蔡坐下来,一只手扶着舵,一只手帮妻子往海里投笼,他看妻子累成这个样子,不舍得了。老蔡说,别看我掌着舵,其实就是个伙计,管么事情都得她说算,往哪下笼子,船往哪场走,都得听她的,俺俩呀,老打仗。老蔡嘿嘿的笑着,妻子也笑了,挺开心的。

  

  二百多只笼子全下完了,夫妻俩将带旗子的标记投到海里,以便其它渔船在夜里也能看的清楚。

  

  归航。老蔡使船,老蔡的妻子要清洗船舱,还要把鱼分拣归类。海鸥鸣叫着追随在船尾,他们或许认识老蔡夫妻,老蔡夫妻或许也认识他们。

  

  船到码头,立刻交易。中黄鱼,此次出海,收获五斤。

  

  
2009-04-19 01:29:47

  中小黄鱼,收获二斤七两。

  

  小黄鱼,收获十四斤三两。

  

  更小的,列为“黄鱼苗”,收获二十五斤。

  

  中黑鱼,收获五斤五两。

  

  此次出海,老蔡夫妻共得鱼五十二斤五两,扣除油钱约二十五元、臭鱼钱二十元,不算船的折旧、船费等七七八八的费用,一天的收入约一百多元。

  老蔡夫妻对今天的收入非常满意。
#1楼
发帖时间:2009-04-19 15:26:49   |   回复数:1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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